唐眠改主意了，她突然觉得前往旧城继续工作比躺在旅店里休息更加自由。
莉莱没有多问，仔细清点即将交接的商品。
菲尼带着一个身穿猎人服饰的女子走进店铺，看到唐眠在场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。
“莉莱，这是芮雅，新来的寻路师。把你手里的事情先放下，给她找一件合身的羽翼裙，再给她一个空间石手环。”
菲尼看着柜台旁已经整理好的商品，豪气挥手。
“把这些商品给芮雅装起来，再给她准备七日份的粮食，供她路上吃。”
莉莱冷下脸来静静看着，没有任何回应。
菲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，憋着火气调整出平和语调。
“芮雅口才好，反应机敏，聪慧识大体，先给她记账，她很快就能把商品卖光。”
莉莱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。
“保证金呢？”
“莉莱，我说了，先给她记账。”
菲尼忍不住再次抬高音量。
“等她把商品卖掉，不就有钱交保证金了么！”
莉莱看向菲尼的眼神，仿佛在看一个智障。
她干脆不看了。
“你叫芮雅是吧，听着，如果你现在没钱交保证金的话，就需要签订预防意外事件的风险契约。”
芮雅文静的点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“你每次进入旧城的时间只有五天，无论因为任何事情导致没能按时回到本店，均视为违背契约。”
违背契约就会化为石像，在唐眠看来，这是一条非常苛刻的霸王条约。
若是芮雅回来的时候，莉莱不肯给她开门，也会算在那“任何事情”里面。
“我知道。”
芮雅依旧心平气和，仿佛是件无关紧要的事。
“请你帮我准备物资吧。”
菲尼的眉头立刻舒展，露出满意神情。
莉莱拍拍唐眠，指了指书柜，示意她先去那边自己玩。
唐眠有本眼馋的魔法书，是关于生成造物魔法的，学会了就能够召唤魔法造物协助战斗，价格非常昂贵，值好几个二十立方米的空间石。
山堇商团不搞公益，书翻开了就得花钱买，店员没看见除外。
唐眠立刻屁颠颠地过去看书，没有丝毫不满。
不一会儿，柜台边传来菲尼的声音。
“要能遮住脚的长裙，露着大腿怎么行。”
唐眠低头看看自己的长裤，把注意力放回书上。
“就这件粉白色的吧，配上金色三色堇的头冠，多贵气啊。高跟鞋，一定要细尖跟的。”
“还有粉膏，一定要化妆，妆容要优雅知性高贵……”
菲尼愉悦响亮的声音在店铺里回荡了许久。
等到商铺重归平静，唐眠从书堆里冒出头，不出意外地看到一个累趴在柜台上不想起来的莉莱。
果然，别人的痛苦怎么看都甜如……咳咳。
唐眠按照柜台上的清单，给自己准备需要带走的商品。
“糖棉，你若是在旧城遇到芮雅，小心一点。”
莉莱有气无力地往嘴里塞糖果。
“她是个很能隐忍的人，没站稳脚跟前默不作声，看起来老实诚恳。等到你和她之间有了利益冲突，哪怕是不起眼的丁点儿好处，她也会以弄死你为目的下最重的手。”
唐眠失笑，以为莉莱只是累狠了。
“菲尼的性格就是那么张扬的，喜欢引人注意，享受别人的恭维，有点小聪明，她应该是想去旧城里找点东西，所以才会招揽芮雅。”
莉莱抬起头，神情有些落寞。
“菲尼以为自己找到一把好刀，过不了多久，她就会被这刀崩坏口牙。”
唐眠一愣，没想到莉莱会这般看待新来的寻路师。
“可能是为了救雷吉吧，毕竟他的大概位置已经可以确定了。”
其他的事，唐眠也想不出来，她只知道这一件事。
“不可能，雷吉只是一个普通贵族，他的妻子在凡登堡中虽然有几个权贵亲戚，没听说里面有大人物。”
莉莱累了，懒得继续想，吃着糖也提不起劲。
“算了，反正你只要离着她远一点，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瓜葛。”
旧城可是很大的。
寻路师就这么几个，怎么都全看心情，哪有那么巧的事。
似乎看出唐眠还没重视起来，莉莱叹了口气，细数刚才的见闻。
“画着厚重的浓妆，穿着六层纱的收腰及地长裙，盘着头发带金冠，穿着高跟鞋在旧城的石砖路上走五天。糖棉，换成你，你能做到吗？”
唐眠深吸一口凉气，整日拄着魔法杖徒步走的她一身长衣长裤外加耐磨的平底鞋，从未想过化妆。
“莉莱你说的对，我一定会小心的，芮雅的确是个狠人。”
对别人狠，对自己更狠的那种。
……
由于耽搁的时间太久，等到唐眠收拾好货物，天色已经开始发暗。
莉莱给她推荐了另一家旅店，顺便提醒她早睡早起。
“这里提供日租的旅店就那么几家，老板们都挺熟的，若是霍桑和杰文还想找你，几句